淑妃身死、巫蛊之事后元熙皇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,用李纲的话来说就是:陛下变得更像一个帝王,却少了几分人的味道。
“父亲,那陛下如今立秦王为储君,难道还是因为已故的淑妃的原因?”
李景陇终于明白为何元熙皇帝会那么喜欢萧焱了,他这么多年就觉得元熙皇帝对几位皇子的态度都差不多,唯有萧焱最特殊。
“陛下当年是真的爱极了先淑妃啊……淑妃去世之后陛下大病一场,现在旧疾复发也是因为当年落下的病根。”
换做一般人私藏巫蛊之物,元熙皇帝早就将其处死灭了九族。
可是元熙皇帝最大的保留了先淑妃的体面,还放过了先淑妃的家人,乃至到如今让萧焱坐储君。
“父亲您也不必如此紧张,或许,或许太子殿下就是我姨母和陛下的子嗣呢?再说都这么多年了,陛下也没有将他的身世说出来啊。”
只要元熙皇帝不说,其他人不说,谁还能知道?
李纲不禁苦笑,他拍拍李景陇的肩膀。
“景陇,你要记住,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,陛下今日不说明日不说,可等到陛下真不成了的那天呢?”
元熙皇帝真在临终之前将事情告诉了萧焱,等萧焱登基称帝,对李家还能念及骨肉亲情么?
李景陇全身的力气好像要被抽干了一般,半晌都未反应过来。
“那,那父亲以为我们该如何做?”
李纲的神情坚定,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“筹码!陛下将足够的筹码握在手中才行!景陇,最近吴王殿下怎么样了?”
还能怎么样?萧铄在萧焱成为储君之后消沉了一段时日,然后经常往清乐坊跑。
“寻个日子,约吴王殿下去樊楼一趟,为父有些话要与殿下说。”
李纲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些想法,只是想法想要成为现实,还需要多方筹划才行。
……
汴梁,十二月末。
贡院今日热闹的很,大清早的参与科举的考生们在贡院门口排起了长龙。
陈安平、萧允儿领着家中女使小厮,驾着马车送于谦如考场。
于谦在陈安平府上住了小半个月,几乎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温习书卷。
他能不能考上陈安平不知道,但是这股子勤奋的劲儿确实不错。
“相公,我听人说贡院里的房间又小又冷,于小弟能不能受的住呀?可别冻坏了。”
小雪纷纷落下,萧允儿不禁有些担心于谦的身体,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吃了不少苦。
“于谦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,这点苦都吃不了谈何金榜题名?放心吧。”
陈安平正扶着萧允儿登上马车,忽见一人骑着马赶到了贡院门口,正是冯毅。
“大人,晋王爷正在衙门里等您,说有要事相商!”
陈安平前几日正式赴任,成为锦衣卫第一任指挥同知,开始清查案件。
晋王爷除了第一日府衙开设的时候来露了个面就再没出现过,怎么今天舍得来了?
“夫人你先回家,我和老冯去看看,看看咱们这位晋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